【致敬先辈】长篇纪实连载4《走出大山的人》续“四.家境突变”、“五.分家”

问心无愧

(续)四. 家境突变
作者:晓地
俗话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知怎么搞的，干卿回家是一路开心，可一进家门就听到让人心烦的事，大儿允志和媳妇杠咀，原来老大爱上了赌，赌上了瘾还捎上了陪嫁的小物件。
干卿看见允志又不成器，骂道：
“娘卖瘟的，老子踢死你这败家子，总让我在周家门前落了脸面”。
老大不敢犟嘴，只回了一句:
“用的是自己的，要还的”。
就借机一溜烟跑了出去，是不是又去赌了？也不知道。
大儿就这一句话，一反常态地举动，气的干卿一扫一天的开心，晚上多喝了几盅闷酒就去睏觉了。这第二天一大早却叫不起来了，慌的夏三姐叫杏儿快点过来，九岁的杏三迷糊地揉着眼睛到床前拽父的手，感到手一半温热一半凉了。
“大大，父冷了喂! 快加被絮。”杏三惶恐地喊道……
天崩地裂的嚎啕声炸响花屋塆，干卿家里出了意外，事情很快传遍数坳廖姓亲属。第二天，周家，夏家，肖家也知道噩耗，舅爷们闻讯纷纷赶来，都是过来安慰与帮衬的，商量着如何定夺后事。大儿允志见人嚎啕大哭，后悔不已；二儿永年哆嗦着不知道怎么去应酬；杏三更是木纳地依偎着、望着哭涕的母亲、望着人来人往，不知所措。
51岁的廖干卿，宽厚待人，竟突然意外离开人世，真是一夜突发变故，一家顶梁柱坍塌，犹如晴天霹雳，令夏三姐好伤心、好悲切，好悲哀！
山里人家若家中出了意外之事，乡亲们都会主动帮忙和张罗。廖干卿的死还惊动了外乡说书人董先生，他的到来，消息传得更远，汇集了更多的相识人的感叹、关心与探望。这里民风淳朴，此时此刻，当事人家很容易得到乡亲有求必应地帮助和尽心尽力的关心……
三年过去了，冬天过去了，盼了许久的春天也来到了，但这个四月，天气并没有让人感到暖和，依然寒风刺骨，时不时还飘着一场春雪覆盖着山川，山区的春天寒彻骨。这是山里固有的特点，那怕夏天的晚上也依旧会寒气逼人，令人打冷噤。但是，冷归冷，却挡不住树翘该冒出的新芽。
五. 分家
对于杏三来说，父母宠爱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在家里想到学堂里，在学堂里烦家里有活儿的安排。
大哥允志还想赌一把，不能下决心彻底改过，他勉强主持和维持着经营杂货铺。二哥永年老实本分，软弱不当事，更没有太大的本事。两个姐姐早已出嫁到周家和肖家都有了外甥。杏三体弱，不善农活，心又不在务农上。家里虽想方设法供其读书但日见困难，让一心想念书的杏三更是心里不安。而同族八弟、九弟上学开心的样子时刻刺激着杏三。
彼时家境大不如从前，母亲不看重老大、老二的行事习惯，眼巴巴指望着杏三快点长大，好有个依靠。
“杏三，灶里烤了个芋头哈！簸儿里还盖着一个鸡蛋……”
“哦，大，您吃了冇呢？”
杏三总是这样问道，多少给夏三姐一点安慰。
好在娘家仗义，主动应了娃亲，每逢节气，回娘家彩礼薄一点，娘家也没有多计较。
油柞房因缺手艺和劳力，渐渐不支，垮了且不说，杂货铺因经营不善，这和那的挪用之下，落下数笔扯不清楚的债，一抹郎当只剩下两间空屋和乱七八糟不值钱的东西。
夏三姐过问过经营，不是这原因就是那原因没有个头绪结论。自从老伴走了，女人又不便出面经营，只能看着两个家业垮了下去。
夏三姐是个有主见的人，老大靠不住；老二性格柔弱、老实，本份、听话，但打不开场面，她都看在眼里，明在心里，总想找到分家过日子的机会减少老大不善经营的压力和可能造成的后果。一天在谈“杨家将”建功立业与杨家衰败的时候，夏三姐果断提出来分家过日子的想法:
“女儿早嫁了，两个儿给我添了四个孙儿，你们也该自立门户了，家，迟早要分的。我是不会像佘太君那样把全家捆在一起，男将死了，差点把家搞了个光趟”。
老大似乎有惊又有喜的，又似乎心不在焉。
老二叽了叽，磨蹭着说:
“大，不分咧，这么搞喂？是不是我们没多大出息，您付了急”？
好端端的家不得不分了，提出分家的方案: 五亩地分四份，母亲和杏三占两份，她的一份与杏三合一股生活，并承担所欠债务……
杏三虽然有两个兄长教他干活，但他很不耐烦，心不在种田上，爱发泼对抗两个哥哥的教导，爱闹别扭搞不好兄弟关系，落了个“泼夫三爷”的绰号。但他对母亲倒是很孝顺，温柔又体贴，说的事和交待的事从来都是一口答应，从不顶嘴也不犟嘴。
“四爹过生日那天，四娘借了半斤盐，我说算了喂，送给四爹，我们就不去了，向四爹请个安。”
老大倒是经常说起经营的困难与辛苦，就是赌博改的不彻底，总还想赌回本钱，经营上分了心，难挑好家里的大梁。老二除种田外，啥事也不经心、又太过随和，有事不主动，你急他不急的。
“圣人细叔三月份在店里哈，说了一段书，说的极好的，什么'百花花生日良辰，花开未盛好看花'。”
大家起哄，问有没有落生嗑？
“还听说北边又闹了红……有种就有籽，就有来年籽儿”。
大家又起哄炒点落生儿嗑嗑，边听边嗑落生，听得才过瘾。
“我知道母亲讲究待客，就炒了一簸箕落生，也是给家里和在天的父亲撑个面子，要得不？”
”好是好，就是目前困难了一点，承受不起。”
三姐心酸苦笑着接过话茬:
“两个儿懂事是懂事，恐怕现在不比从前了，从前有过长毛，仗打的赫乎！祖上遭过难，昨儿遇见外甥到专署路过说，恐怕是又要闹红毛了……”
夏三姐望了望一家大小，摸了摸杏三的背，叹了一口气！坚定的决定:
“不管怎样，家迟早是要分的，马上分。三个儿立户后不能败了家，有事要互相照应。特别是弟儿还未成年，你们要帮他、教他生产独立，这也是帮我”。
说到这里，分家已决定了下来，当天就按方案仔细划分了。夏三姐心里是一阵酸楚，泪水也只能往心里流了。丈夫去世，家里三个儿，目前没有能顶大梁的人，衰败已有苗头，只图分了家，状况变化一下，责任到户也许大家还都有个指望。
夏三姐根据家况和形势，果断分了家。一个妇道人家，能审时度势，真了不起！且不多说。
(注:第一篇《大别山廖氏一家》到此结束下回转载第二篇《接受革命启蒙与影响》)敬请期待。

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

到此为止，第一篇《大别山廖氏一家》全文结束。下回转载第二篇《接受革命启蒙》)敬请期待，谢谢朋友们的热情支持与阅读。

冬雪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夏三姐在家庭突遭变故之际，提出分家实属无奈之举，也是害怕大儿子把家底赌破败而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一往情深

南门有座桥

期待继续……

南门有座桥

精彩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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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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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心无愧

冬雪 发表于 2025-3-17 14:02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夏三姐在家庭突遭变故之际，提出分家实属无奈之举，也是害怕大儿子把家底赌破败而能想 ...

真是难为这位伟大的母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