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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凤山老哥 于 2023-8-23 12:30 编辑
最近几年,似乎罗田老家的板栗,被家乡网红炒得很火,此时此刻,正是罗田板栗上市的季节,我还托朋友从老家带点过来,解解我的馋嘴。 前晚深夜,我还在朋友圈,与我们罗田名人燕儿谷谷哥开玩笑,叫他快回我们罗田大河岸,帮我老家栗农卖板栗,我杀只土公鸡招待他。 昨天晚上,我突然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儿时,我们老屋鸡婆堰板栗场的张子爹和郑爹两位老人,张子爹过世应该已有40多年了,郑爹过世也有30多年了;早上醒后,突然脑海内隐隐约约的,总感觉罗田板栗跟最近刀郎唱的《海刹罗市》有少许的牵连。 说起张子爹和郑爹两位过世30多年的老人,我先引用并私自延伸一下,我们家乡政府,推广罗田板栗名片的一句话“世界板栗看中国,中国板栗看罗田”,我个人在后面私自加一段“罗田板栗鼻祖张子爹和郑爹”。
张子爹已经过世40多年了,为何在这个时候我提起他,因为他是我们罗田县大河岸镇,还没有搞农田分包到农户时,全国发展农业学大寨时,我们鸡婆堰板栗林场的第一任场长。上世纪70年代末,我们罗田还未实行农田分配,我们村为了农业学大寨,村集体在鸡婆堰开发了200多亩荒山,就在我老屋的前前后后,种植茶叶和沙树,在茶叶中间,栽了板栗树(那个时候我刚刚出生,这些是后来听父母说的),80年代初,罗田开始搞农田分配到户,并且我们村来了一批知青,被分配到我们鸡婆堰板栗场。我依依清晰的记得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知青是什么意思,只记得听父母说是大城市内派下来的知识份子,参加劳动的。从懂事时起,总记得张子爹带着一群人每天在山上挖啊,割啊,锄啊,不管晴天、雨天,总看到他们在上坡上、树林里。慢慢的,只见我们老屋的前前后后荒山,慢慢的变成了青山绿山,山上栽满了树,树下种满了茶叶。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也慢慢长大了,大概是5岁左右吧,每年到了7月8月,父母就特别忙,被张子爹叫去打板栗,依稀记得那个时候,我们鸡婆堰板栗场的板栗堆积如山(毫不夸张),山上都是打板栗、拣板栗、挑板栗的人,前前后后都要忙15或20来天,打回的板栗堆放几天后,开始灭板栗,依稀记得灭板栗2分钱一斤,父母带着我们每天清早起床,到板栗场灭板栗。依稀记得一个暑假,光灭板栗,拣山上零落的板栗,我可以买一双绿色的解放军鞋和一个军绿色书包,那个时候,我们老家每年这个时候特别多的人,所有人都特别的忙。经常有几台、甚至十几台小车来到这个板栗场,从车上下来一些胳膊内夹着公文包、穿着衬衣,衬衣口袋插着一支笔的人。我们那个时候不懂事,只觉得新奇,总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追,张子爹总是对着我们说“细芽儿,离远点”。 依稀记得有一次,好像听说电视台要来我们这里拍电视,张子爹早早的挨家挨户的喊我们“细芽儿么到处跑哈,今天要拍电视”。说实在的,那个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电视是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是省电视台来我们这里采访。 每年板栗场把板栗打拣完之后,父母带着我们到山上拣遗漏的板栗,依稀记得有时候一天拣十几二十斤,送到镇上路边商店卖,好像是七角五分钱一斤,一个板栗采收季节下来,我们家家户户可以拣板栗挣个百来块钱,那个时候的百来块钱,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后来,每年村里召集全村劳动力,扩大板栗场种植面积,征用了我们农户不少土地,从最初的200多亩,一直扩大到后来300多亩,板栗价格从七毛五分钱,慢慢涨到一块七毛多一斤。慢慢的,我们附近农户,家家户户也在自家土地内种植了板栗树,慢慢的全村各家各户,也在自己地里种植了板栗树。依稀记得后来,全镇发展板栗种植,全县也在推广。 每年板栗开花、挂果、采集的季节,我们老屋哪条机耕路,自行车、小车是排了一条条长龙,依稀记得我上小学之后,经常中午放学回来吃饭,回老家的路被小车堵得死死的。 在政府的号召下,80年代末90年代初,全镇,乃至全县家家户户发展板栗,那个时候我们老家鸡婆堰板栗场,每年采摘板栗十七八万斤,高峰期二十多万斤,家家户户发展板栗,万元户如春笋一样突起,那个时候,我们村,就有好几户,每年的板栗收入达到万元以上。由于鸡婆堰板栗场板栗味道鲜美,清甜可口,很多异地人到我们这里,拿板栗枝子回去嫁接板栗,每年春节之后,我们这里很多人老人,都被异地人接走,去帮他们嫁接板栗。 有一天清晨,听到板栗场哭声一片,后来听父母说,张子爹昨晚死了。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懂事,只感觉死人了,怕,不敢到板栗场去。 张子爹死后,后来在板栗场干了很多年的郑爹当上了场长,他是一个表面凶神恶煞、其实内心很热情,很和善的一位老人。每年大年初一,父母都要我们先去拜郑爹的年。 郑爹没读书,没有文化,当时板栗场有七八个工人,都是我们村单身汉,几乎都没有成家的大叔,每天跟着郑爹管理着300多亩的板栗场,随着板栗场不断的优化,我们鸡婆堰板栗场的名气在越来越大,得到了县、市、省里的重视,还登上了湖北日报,安徽、江西等不少农业专家来我们这里考察学习,板栗价格有一年还达到了2块5毛多钱一斤,外面来我们这里收购板栗的老板也越来越多了。 后来,我们板栗场90年建起了两层小洋楼,还安装了电话,在当时轰动一时,更多的媒体和电视台来我们鸡婆堰采访报道,板栗场每年纯收入都达成20多万元/年。 98年,我南下打工了,等2003年我回到老家时,听说郑爹死了,跳到池塘淹死的,传言郑爹在板栗场干了近30年,从70年代起一直在板栗场干,当时工资从20元/年一直干到400元/年,每年工资都存了起来,由于板栗场十几年来,效益一直非常好,每年村里还奖励了一些钱给郑爹,还拿了“县劳模”,听说一共存了有4000多块钱,后来90年代末,他退休回到老家,儿子们要建房子娶媳妇,他把干了30多年的钱准备取出来,给孩子们盖房用,结果儿子们拿到存款单后,单子上只有400多块钱,因此,郑爹跟两个儿子之家产生了隔黑。后来村里人听郑爹哭诉着说,他因为没有读书,一个字都不认识,每年发了工资后,都把钱存在X村里的XX社,每年都是本加息,再加上新的一年工资,共计存了近30年,平时过年及有事时也用了一些,共计存款应该还有4000多块钱,可怎么变成了400多元,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村里传言,这个情况,在板栗场干的七八个单身汉的存款,都或多或少的出现过这样的问题,当时都是手写的存款单,板栗场的人几乎都是文盲,具体情况是咋呀,我们也说不清楚。就这样,郑爹一气之下,跳到一个池塘,淹死了! 90年代末郑爹死后,鸡婆堰板栗场就没有专业人员管理了,慢慢被私人承包,老板换了一波又一波,板栗场的野草、野树木慢慢掩盖了原本茂盛的板栗树,并且听说2014年,380多亩的板栗场,以20多万元的价格,40年承包权,承包了出去。如今的板栗场,满山遍野的荒山,回归到了农业学大寨、知青下乡的前期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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