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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田文联

錾字石，那一抹秋红

文字：周爱妩

于錾字石，我是过客；而于柿子，錾字石却是它的王国。



錾字石是三里畈镇一个深藏大山的自然村，可就是这么个小村，却能瞭望到“千年古树万树柿”的壮观景象；就是这片土地，滋养出“中国甜柿第一村”的原乡。

十月，金秋。錾字石，只有阳光和柿子。



房前，屋后；田边，地角；向东，向西，除了秋后荒凉的稻田，一畦畦碧绿的农家菜园，一座座白墙彩瓦的楼房，余下的全是柿子——漫山遍野，高高低低，黄黄的，红红的，犹如一树树灯笼，高擎在透亮的阳光里，成为錾字石一抹最靓的秋红，让人在静美的秋日中，触摸到喜悦和温暖。

“洲白芦花吐，园红柿叶稀。”  



“林枫欲老柿将熟，秋在万山深处红。”



每棵柿子树，各有各的主张。有的落完了柿叶，只剩下干干净净的柿子，高高地悬挂着，兀露着，像是对树的眷念，对成熟的向往。望着这一树树静静的生命，就会生出一丝敬畏来。有的树柿叶还在，一串串柿子不甘示弱地从叶间探出头来，闪闪烁烁，灿灿，柔柔。它们在微风中明亮着，吃力地晃动着，浓淡成每个游人心中的太阳。

秋，就这样掀开了岁月的芬芳，将一抹秋红印在錾字石，活色，生香。



都说錾字石的甜柿是独一无二的。



这里的柿子树都有两三百年的历史，它们高过房屋，高过村庄，一棵棵都能道出百年沧桑。它们已经不再是树了，成为村庄的神。



它们结出的柿子与众不同，不仅果大，皮薄，少核，而且口感独特，水汪汪的，脆生生的，那甜津津的朴实劲道的滋味，浸润一座山的丰饶。让吃过的人刻骨铭心，叹为观止。这是季节留在人间的杰作，更是錾字石祖祖辈辈对后人的恩赐。



秋风日渐浩荡，吹红无处不在的柿子。市女子摄影协会的大师们不辞辛劳，远道而来，她们循着秋的足迹，走走停停，频频顾盼。在她们眼里，每一个柿子，都是一个世界，每一棵柿子，都是一树菩提。



看吧，她们正在抓拍一位农民大伯采摘柿子的画面。她们在树下来回试镜，找角度，对焦距，力图拍到最中意的瞬间。大伯攀爬在十几米的树上，他的双脚顺着树桠的走向打开，也成了树的样子。他手中握着长长的竹竿，将竹竿顶端的分叉对准柿子柄，用力一扭，柿子就下来了。说他手上长了眼睛，不如说他心里长了眼睛。

我们担惊受怕，恐惧树太高，采摘很困难；担心爬树有危险，大伯不安全。但大伯好像不知道命运给予他的不定因素，劳动的艰辛和收获的喜悦，都浓缩在他红扑扑的脸庞。他还特意摘下一串红红的柿子，笑眯眯地传递给摄影师，同时传递给下来的，还有他的勤劳，善良，乐观和坚韧。



这是金秋最好的一幅丹青画卷吧？生活不应只有尘俗喧嚣，还应有人间风月。



我们沿着通向錾字石村百姓大舞台的路，一直往上走，到了细松林屋的停车场。沿途有许多乡亲卖柿子，他们用竹篮装好大个大个的柿子，在路边摆放着，一堆堆，一片片，一溜溜。他们守在摊边，有的在叫卖，有的在询问，有的就那样静静地等候，你买与不买，他都浅笑着。



他们没有城里商贩那种甄辨行人心理的能力，无论男的还是女的，年长的还是年轻的，他们都善意地望着游人，又怜爱地望望自己的柿子，目光里尽是希望和温暖。我因前几天来过，买了上百斤，这次来，就没有成全他们。但那目光，像长在了我心里，悠悠不去。



我默默地来到一位奶奶的摊位前，有两位美女正想买她的柿子。



“你们先吃个试试吧?”奶奶一边说，一边从衣兜里摸出削柿子皮的削刀，递给美女。



她们毫不客气，一人拿着一个柿子开吃。估计是难以抵挡柿子的诱惑。

“多少钱一斤？”一美女问道。



不等奶奶开口，另一个美女蹲下来，边挑柿子，边说：“这么好吃，随她说多少钱一斤。”我心中的一块石头，好像落地了。



没想到，奶奶递给我一个。我不好意思接受，连连摆手。望着她举在半空中的柿子，黄澄澄的，水润而饱满，我仿佛觉得奶奶连同她们的柿子，就像錾字石的眼睛，让这个深处惠兰山脚下的山村，明眸善睐起来，人们的日子色彩斑斓起来。



秋天，让人想生活。尤其是在这片片秋红的錾字石，更使人愿意相信，人间值得。



不信，若在金秋，若是你来，錾字石必定给你风景如画，包你“柿柿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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