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身边的幸福

一蓑烟雨 · 发表于 2022-5-9 11: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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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身边的幸福

一蓑烟雨

又到了母亲节，望着立在路旁的郁郁葱葱的杨树和柳树，纷纷向行人献出浓荫，播撒着“惟解漫天作雪飞”的花和絮，就象母亲呵护孩子一般悉心、周到。自然，想起了我的母亲，心中平添了无限的惆怅与牵挂：记忆中，母亲节是天清水明的，是杨花柳絮纷飞的。

十九年了，母亲的话仍在我耳边回响：“珍惜身边的人，珍惜身边的幸福，才能真正享受幸福。”母亲临终前的话，仿佛就像在昨天。母亲的身影，母亲一举一动，母亲的和蔼、慈祥、勤劳、朴实以及坚强，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无论做什么事情，母亲总严以律己，只要她有一点气力，就不会停下。母亲在我儿子出生前，就因癌症到省城治病，一个多月的化疗，母亲的头发稀疏了，人也瘦得像麻杆了。我们很痛心，但是又没有办法。从省城回来，她没有躺下，更没有闲一天：每天照样起早贪黑地操持家务，喂猪养牛，上山砍柴，下地干活，农忙时送水送饭。母亲去逝15年后，家里烧的还是母亲亲手砍回捆好的木柴、松针和麦草把子。

我儿子出生的第二天早晨，母亲告诉我：“这孩子，好奇怪呀？从出生到现在，竟没有眨一下眼。机灵地到处看，到处瞅，一点瞌睡也没有。”我才知道，母亲她老人家高兴得抱着她的孙子一晚上没有合眼。儿子满月的时候，母亲把我和妻叫到床边，把我们的手放到一起，意味深长地说：“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月老牵的红线，要互相珍惜，好好过日子……”母亲的话，至今还在耳边回响。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十分和睦，相互关心爱护，有母亲她老人家的功劳。每到清明或重阳节，我总会到坟地大声地告诉母亲说：“妈，儿子一家在您的影响下，过得很幸福！您放心吧！要是您健在，那该多好哇！”我相信，如果母亲在天有灵，她一定会十分开心的。

我清楚地记得，母亲逝世的那天早晨，我那还不到三岁的儿子跑到同湾的姨奶家告诉她说：“姨奶，奶奶走了。奶奶走了。快去看看吧！快去看看吧！”那个姨奶到我家，把事情原委告诉我们，我们都很是吃惊：要知道，姨奶可是我母亲最好的朋友。连这么小的孙子都这么懂奶奶，都知道姨奶是奶奶的好朋友，还跑去告诉她。

办完母亲的丧事后，我和妻问儿子：“鑫儿，奶奶到哪里去了？”儿子告诉我们：“奶奶在后山上那个‘黑屋子’里。”我们都知道，儿子所说的‘黑屋子’就是棺材，却没想到才两岁多的儿子，想象力那么丰富！可见，儿子与他的奶奶感情有多深。

任何时候，母亲心里总是牵挂着别人，却从不为自己着想。母亲去世那年，我带初三毕业班。在母亲最后的半个月里，我和妻请假在老家陪伴母亲。在最后的半个月里，母亲最担心的不是她自己的病情能否好转，却是我和妻的工作，我们一家的幸福，还有她孙子的健康。回来的那天，母亲告诉我们说，路途遥远，回来干什么，工作要紧。听了母亲的话，我心里酸酸地，禁不住潸然泪下。“子欲养而亲不待”，我知道，母亲剩下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记得我小时侯，母亲纺线、牵线、织布，才几岁的我，忙前赶后的帮母亲插竹筒、牵线、分线、接线、收线、牵布……挥舞着小手跟着母亲纺线，扒在织布机上弄梭子捣蛋。无论怎么调皮，母亲从来没有大声呵斥过我，因此，我更加亲近母亲。母亲还用她纺的线为我们做鞋，用她织的雪白、细腻而缜密的布做衣服为我们御寒；母亲做的土布鞋、衬衣漂亮而精美，我们兄弟姊妹们穿出去，总会受到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的啧啧称赞。

母亲总是夜以继日地劳动：早晨，起得很早，做饭，洗衣，扫地，摘菜；白天，下地干活，回家做饭，从不浪费一分钟；晚上，还在煤油灯下为我们做布鞋，纳鞋垫，补衣服。还记得母亲点上煤油灯，熬了两个通宵，才把麦草扎成把子，捆好，留作做饭的柴火用的情形。我常常梦见母亲。梦中的母亲还是穿着那蓝色的上衣，还是那么慈祥，还是那么勤劳，还是那么和蔼，还是那么疼爱她的儿子和女儿，还有她的孙子和孙女，以及周围所有的人。有人说梦见已故的亲人，是因为亲人在另一个世界想她了，在那边没有钱花了。我就会回家，去母亲坟上祭祀，献上一束花，烧上几柱香，许下一个心愿……看到山林里母亲坟边荒草萋萋，我会拔去野草，斩去荆棘……我仿佛看到母亲从山林里走出来了，跟着我们回到了老家……我把梦告诉弟姊妹们，他们都说：“一定是母亲最喜欢你！”我说：“母亲一向公平，不偏袒任何人。她一定是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过得和谐、幸福、美满！母亲对我放心不下，所以常常让我梦见她。”其实，我知道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母亲的勤劳、俭朴、公平、正直影响着我们兄弟姊妹六家人的一生，成为我们永久的财富。

母亲，要是您还健在该多好啊！我，可以随您去欣赏泰山的风景，领略长城的风光，去公园散步，去海边看海；随您一起去吃您最爱的糕点，去看您最喜欢的戏；带您去游香港，逛澳门，观奥运，看世博……

又到母亲节，母亲的话还在耳边萦回：珍惜身边的人，珍惜身边的幸福！

(写于2012年母亲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