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含笑，岁月留香

李茂影视

山村含笑，岁月留香

文/肖树雄  图/李茂

    春和景明，三月的阳光下，青蛙咯咯地叫，有颗粒感。咯——咯——这声音一颗一颗地向四周涌，有冲击的感觉，而对于春天的勃发，于我是熟悉的。

   鸟是最寻常的。它们在高高的栾树树冠上啁啾婉转，时而俯冲下来掠过水面，时而又落在离我们远一点的前方发出清冽而短促的鸣叫，唧唧、啾啾、喳喳……或长或短，或高或低，它们轻盈的身姿让大别山的早晨多了一分春日的灵动。而屋后的公鸡时不时地高声打鸣，这有点不相干的声音，在我望向门外的阳光时一晃一晃地向我荡来，有着半透明的质感。

    李子含苞，嫩嫩的绿芽裹着米粒般的白，煞是可爱。小路旁，婆婆纳的蓝眼睛有一种小家碧玉的风情。池塘边的柳树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一个个小芽儿，绿绿的，嫩嫩的，仿佛新生的婴儿。麦苗的绿似乎也是从没有过的美，那是一种青幽幽的茁壮，更妙的是它嵌在金色的油菜花中，像一副优美的山水画。田野里的空气中流淌着清香，油菜花遍野怒放，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一拨拨的人群身着五颜六色的服装，站在油菜花中间笑着、闹着，摆出优雅的造型与花儿比着美。

   花开即花落，先开的油菜花已开始在萎谢，只是千万朵花在一起，纷纷扬扬飘落的花瓣无人在意罢了。那些金黄的、怏怏的花瓣皱巴巴的缩成一个小点，藏在田沟里，怯怯的。我心想：“最美的时分过去啦。”忽然又意识到这只是油菜花，花落了，还会结籽呢，对于它们，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吗？

     然而，失落感还是向我袭来，我沿着乡村公路漫无目的往前随意而行。转过几道弯，一排青瓦白砖的房屋在绿树的簇拥下，显得优雅素洁。我环顾四周，感到有一种深邃的静谧和一种清新悦目的情致吸引着我。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琐事的烦扰，我安静地席地而坐，看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感受着大自然气息的芬芳。偶有风从山的那一边逶迤而来，吹来细细的香。

闭目，轻吸，这是春天的味道，就像是我小时候，奶奶从山间采挖野菜身上弥留的味道，那淡淡的野菜夹杂着山野间的花香，是素年锦时的温暖，也是落在我记忆里甘甜……

  这时，一位老奶奶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我们后，她热情地与我们打着招呼。我迎上前去，与她攀谈起来。

老奶奶个头不高，满脸慈祥的笑容，讲起现在的生活，说起往事，她身上有股大山深处特有的神秘色彩。

“那时，家里很穷，我的身体又不好，一家的生活都靠着当家男人挣点口粮，还经常吃不饱饭，放牛时饿得放着放着就跪倒在地上，实在走不动就慢慢爬。我生了五个孩子，有一个夭折了。”

  老人说起过去的艰辛，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往事不堪回首，山里的风从古吹到今，人的一生漫长且充满苦痛。

“现在生活好了。前几年国家搞扶贫，孩子们在外打工，收入不错。我在家里养了猪，喂了些鸡鸭，还在地里种了蔬菜，去年盖起了几间大瓦房，现在日子好过了，彻底摆脱了贫困。”

   “老伴早些年去世了，身边有个儿子守着，嫁出去的两个女儿也时常会回来看看。儿子为了照顾我，这几年就在家。日子好了，这心里通畅多了。”断断续续地讲述，太阳的影子把她的个头拉长。老奶奶指着身上的衣服和脚上的鞋子，告诉我是女儿前两天刚给她买的。

她的厨房门口，挂满了腊鱼腊肉。说话间挪动着脚步，去屋后捡回来一个大鹅蛋。这时，老奶奶的儿子骑着摩托车回来了。

  “国家现在正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我也不出去打工了，在家每天都能挣钱，光是卖这些农副产品就足够我们生活了。养猪，喂鸡，还有几只鹅和好多鸭子，今年我又养了几头牛，还有山羊。”

   在阳光下，老奶奶的儿子面色红润，他热情地为我们泡茶倒水。“还是自己的家乡好啊！就算是不出门找事做，在家每天也有收入。有很多人会通过微信买我家的农产品，刚才又卖了几只土鸡。这山里自家种的，养的，城里人都喜欢吃。”

  奶奶已经很老了，脚步蹒跚，她说：“我老了，可我还想多活几年。”过去吃过许多的苦，现在的生活让她感觉到很幸福。“我还可以做点能做的事，替孩子们分担点。”

  苦尽甘来，老奶奶的日子是越过越顺心。明媚的阳光落在乡村的院落里，透着光阴的底色，老奶奶头上的白发，在风中另有一股韵味。

  告别老奶奶，走在返途的路上，我的心情格外的好，散落在心灵角落的美景与温暖，早已驱除了心灵的阴霾。此刻，在我的眼前，蓝天白云，绿草青青，金灿灿的油菜花在春风里轻摇，鸟鸣、蛙鸣，花草、树木，菜蔬，一处处的风物都承受着春阳的沐浴，灿烂夺目，明朗极了。

  每个诗意盎然的春天都包含着一朵花的盛放和希望，季节里生长的都是春风的思念和醉人的春色。我们用沉默与虔诚的心，一同向生灵和大自然心怀敬畏和感恩，感谢春色满园，感恩岁月静好，珍惜当下，自在生活，日子定然醇香。

作者简介：肖树雄（网名：一枚青苔），男，1972年5月生于湖北罗田县，中共党员，大专学历，黄冈市作协会员，林业工作者。在冗杂的尘世，喜欢以稚拙之笔记录生活的点滴和内心的感动，作品散见于省、市、县各类报刊和网媒。联系电话：15629609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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