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的绍兴

一蓑烟雨 · 发表于 2021-12-1 09:4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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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样的绍兴

——瞻仰鲁迅故乡

罗田县骆驼坳中学徐金奎

想像中的鲁迅故居，是穿行在波光粼粼的水巷里，乌篷船、黑毡帽、茴香豆，百草园、三味书屋、咸亨酒店……它与古城古街的茶馆、酒肆、民居，构成一幅淡雅清新脱俗的水墨画。可是，当我亲眼看见它时，有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

故居入口处是一堵巨大的文化景墙，正上方镌刻有“鲁迅故里”四个大字，先生的版画头像和手迹占据了整个墙面。景墙前是一组青铜制作的雕塑作品，阿Q、孔乙己、少年闰土、儿时的鲁迅……他们看上去都很活泼快乐。

我们随着导游依次进入鲁迅的故居、祖居，这些老房子的过道都很深，门槛很多，木刻装饰十分豪华，庭院深深的台门内，斑驳的时光隧道中，不知道汇集了多少趣味无穷的故事？

导游介绍，周家新台门建于清乾嘉庆年间，德寿堂是一座青瓦粉墙、砖木结构、前后六进的大宅院，坐北朝南，是周家多年聚族而居的地方。全盛时期，周家新台门连后园占地4000多平方米，有80多间房子，住着周家六个房族。

跨入的第一进是俗称新台门的仪门，仪门正上方悬挂着鲁迅祖父周福清“翰林”匾一块。

新台门第二进是德寿堂，德寿堂是三开通间的大厅，喜庆、祝福时的宴会宾客之处。厅堂正上方高悬一块“德寿堂”大匾，匾下挂一幅“福禄寿三星图”，两边对联分别是“福禄欢喜，长生无极；仁爱笃厚，积善有徴”。两旁的柱子上有一副红底黑字楹联“品节详明，德性坚定；事理通达，心气和平”。柱子上另有楹联两副：第一联含有老庄哲学观念，“虚能引和，静能生悟；仰以察古，俯以观今”。第二联则是儒家思想的体现：“持其志无暴其气，敏于事而慎于言”。

第三进香火堂是辅助陈列，分为“周氏家族兴衰”“鲁迅与周作人”“鲁迅与周建人”，采用图片为主，实物为辅的方式呈现。“鲁迅与周作人”部分侧重表现周作人在日本留学时与鲁迅的关系等；“鲁迅与周建人”部分则重点介绍鲁迅对周建人的关怀、培养，及其成为一个民主革命家的历程。

穿过鲁迅故居，来到百草园，看到三味书屋、恒济当铺，最有趣的是咸亨酒店……鲁迅文章中熟悉的场景一一在眼前出现，让人既感到新鲜又惊奇。三味书屋内，先生的课桌仍在，老师的讲台仍在，只是不见了戒尺、绣像，令人怅然若失。拍完照片，我问导游“三味”之意，导游讲解说：“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长。”如此“三味”，果真让人玩味。然而，我所知道的却是“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诸子百家味如醯醢。”肴馔，指鱼肉之类的荤菜；醯是醋，醢是肉酱，借指调味品。对于这种说法，我个人还是比较赞同的。“三味书屋”两旁屋柱上有一副抱对，上书：“至乐无声唯孝悌，太羹有味是诗书”，可见“三味书屋”中的“三味”应该用的就是我所说的这个意思。

我心中那美丽的百草园，现在没有什么花草，更没有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葚、人形的何首乌、莲房一般的木莲，叫天子的洒脱、油蛉的低唱、蟋蟀的琴声、蜈蚣的可怕、斑蝥的烟雾……这些，都已经随着鲁迅的儿童时代灰飞烟灭，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空空的院子、绿色的芥菜、白菜和萝卜，周围一些无名的树；远处的高楼大厦与近处斑驳陆离的瓦房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远处的高楼大厦，是时代在前进的标志；近处瓦房墙，保留的是历史的沧桑。

沿着古色古香的街面且停且行，在灯笼和旗幡的召唤下，我们终于来到了咸亨酒店，那黄酒和茴香豆激起了大家的食欲，喝黄酒，吃茴香豆，回味孔乙己的情节，感受孔乙己那落魄举人的孤独、凄苦、落寞与悲凉。

坐下休息片刻，我凝视着远处先生的巨幅照壁，顿有所悟：以先生一己之力，怎能阻挡绍兴的滚滚商潮？这虽不是我心中的绍兴，也不是我心中的先生故里，然而，那蕴含着乡土情韵的黑褐色老房子、古街巷、小溪、古树、老井、石板路、拱桥，无一不是绍兴文化沧桑的见证……游走于狭窄的小巷里，又仿佛置身于先生笔下的故乡。

绍兴，终于缓缓地显露出些许人文气息来，那是充满诗情画意、风情神韵的绍兴，那是诞生文学泰斗嵇康、谢灵运、贺知章、陆游、张岱、王充、蔡元培、胡愈之的绍兴，那是孕育书画奇才王羲之、王献之、王冕、徐渭、任颐、陈半丁、郑午昌的绍兴，那是滋养大政治家大禹、勾践、范蠡、文种、谢安、葛云飞、秋瑾、周恩来的绍兴，那是润泽科学大家竺可桢、钱玄同、钱三强、罗振玉、陈宗器、蒋梦麟、马一浮、罗家伦、马叙伦、马寅初、金岳霖、金善宝、赵忠尧的绍兴，那是酝酿“学界泰斗，人世楷模”蔡元培的绍兴，那是滋润美丽精灵西施、唐婉、祝英台的绍兴……

黄昏来临，我们依依不舍地踏上归程。薄暮中的绍兴，渐渐隐没身后。关上车窗，与绍兴的时空链接被暂时阻断，车里那若有若无、时断时续的音乐使我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