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窝在家的我

董长贵 · 发表于 2021-1-9 08:3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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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岁窝家的我
   同学们大概不知道有八九岁未入学的，如果说有，大家很可能认为他一定是失去了学习的能力。
   告诉你，你们想错了，他不仅能学习，而且爱学习。他，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我，你们说，我不能学习、不爱学习吗？
   当年的我，一个快奔十岁的大小子，不上学窝在家里干什么，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们，当时的我，不仅是个大小子，还是个大孝子，在家侍候正在患病的母亲。大孝子可是塆里人说的，那时我不知孝不孝的，只知道应该那么做。
   我们五六十年代的人，入学的年龄大多是七周岁，正当我筹划着踏入学堂门的时候，我母亲突然患严重的风湿病，一双手就像没了骨架一样，抬不起来，失去了做家务事的能力，也不能自理。一个大家子要吃要喝，那个年代，父亲总不能充当家庭“主妇”吧？哥哥早已上学，也是不能辍学或休学的，妹妹、弟弟年纪尚小，干不了家务，那么侍候母亲、主持家务，我是最佳人选，非我莫属。
   母亲娘的病和我的不能上学，对于我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但是，上学与照顾母亲相比较，我当然偏重后者，就这样，我暂缓上学，在家侍候母亲，做家务。
   开始的时候，每餐做饭先听母亲口授做饭之法，以及做饭必备些什么，然后依法炮制，备料、生火、做饭、炒菜。还有洗衣服、侍候母亲等等都先由母亲亲口指导，然后依样画葫芦，去完成一些琐事。
   每天早晨我早早起床，漱洗完毕，就开始做饭，接着侍候母亲起床，等上学的、出工的、玩耍的走后，处理洗碗、洗衣服等事宜。我做饭多次把饭烧糊，也煮过多次夹生饭；炒菜方面也摸索了一些时日，失败过无数次，不是盐多就是盐少，或者没放油盐。尽管如此，母亲常常表扬我道：“我的贵儿就是能干，孝顺。”我大受鼓舞，做家务事的信心与日俱增，也日见长进。
   侍候母亲的事不多，也比较好侍候，每天无非是帮母亲脱衣、穿衣，洗澡、洗脸、梳头、熬药，此外就是侍候家畜、家禽，有时也拉拉柴禾什么的。有些事没弄好，她也不批评我，向来不说一个“错”字，而是说：“没关系，再来。”或者说：“没什么，下次知道就好。”或者说应该如何如何去做之类的话语，很温柔、很体贴、很鼓励，让我消除做事的恐惧、胆怯等心理障碍，极容易上门道。
   在弟兄之中似乎可有可无的我，反倒成了不可或缺的人物，在母亲眼里我可是最可怜、最有用的孩子、最能依赖的。
   后来才知道，母亲经常在塆里泪流满面地说：“我的贵儿伤心，是我害了他。”
   一直以来，我常常梦到母亲，梦中的她老人家，总是面带慈祥的笑容，为我忙碌，冥冥中感觉她在照看、保佑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