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与诗人之另类观点《挚爱之殇》

义水飞歌 · 发表于 2019-3-18 11: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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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义水飞歌于 2019-3-18 11:25 编辑

《挚爱之殇》

曾有一个哲人说过，别爱诗，诗会让你疯狂让你万劫不复。似乎是对他这句话的注解，很多诗人或知名文学家都走了这一条不归之路。我们先看疯狂到了极端的例子——自杀，百度“诗人自杀”，显示的结果触目惊心，王国维、傅雷及夫人、老舍、杨朔、海子、昌耀、张纯如、三毛……一个个惊艳的名字，一段段耳熟能详的优美华篇，就这样，用我们难以想象的方式步入历史。

比自杀低一级的疯狂，也就是普通的精神疾病，更有大量的实例。比发病更低一级的叫“抑郁”，就是普遍现象了。但凡是喜爱文学、诗篇的才子、佳人，很多人家庭生活并不幸福，处于“亚健康”的状态（不健康的比例远比其他“庸俗”人群要高得多）。

那么，我们需要问一声，诗人怎么了？文学怎么了？为什么阳春白雪的精神追求，最终会结下带刺的恶果？有人说，这是因为诗人审美层次提得太高，现实生活跟不上他的审美要求，精神世界的完美主义者，遇到现实世界的种种无奈，就如同有洁癖的人，偏偏被埋进污泥之中，挣脱不出时，就会崩溃。是这个答案吗？只能是！那么，谁之过？

诗人以超脱现实的眼光，去追寻人世间最美丽的花朵，一无所求地爱着她，有错吗？显然没有，这种近乎虔诚的追寻，折射出来的是最纯粹的美感，不仅没错而且还很难得。那么，答案似乎就出来了：丑恶的现实才是绞杀诗人的绳索，现实与理想的落差才是诗人毁灭的原罪。

这个答案我用了“似乎”两个字，当然表明我自己是并不认同的。我比较认同的一个观点是：诗人也好，文学爱好者也罢，喜欢文学诗歌本身并没有错，但很多人选择错了“爱”的方式。正是因为爱的方式不正确，才导致诗歌主导了自己，而自己不能主导诗歌，这种错位才是诗人毁灭的原罪。大家可以想一想，将自己的思维交给“诗意”这条看不见的绳索，引导自己去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世界，结果能好得了？

要想回归正溯，我们来正视几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诗歌，我们真的知道是什么吗？这个问题，很多人张口就来：诗歌，就是用优美的词语，展现的让人回味无穷的意境。这回答对吗？对的，他说出了诗歌的表象。但也不全对，至少他没有找到诗歌真正的实质。诗歌是说事的（当然也有抒情，抒情的诗也是以事作为根基的），说的是大千世界、万里红尘中的事情，诗人追求的“诗歌超脱于现实”，但它的根始终是在现实世界中。从这个层面来说，要写诗，首先得立足于现实，读懂这个世界，接受这个世界，决不能强行跟这个世界切分。比如我们熟悉的杜甫，“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他写的诗仅仅只是诗吗？不，是一个时代。有时代作为支撑，他的诗才会如此厚重。比如李白，“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看似浪漫主义与现实不怎么搭界，但大家知道写这首诗的背景吗？这是他离开长安，经历人生繁华与落漠之后的梦想寄托，诗在梦境，根还在现实。他正是读懂了现实，接受了现实，本着豁达的心态，才写出了这样的千古名篇。豁达，其实是我想说的第一个关键词汇，传扬千古的诗篇，名扬千古的诗人，绝大多数都是豁达之人，唯有豁达之人，才能打开视野，既看得到惨淡现实，也不丧失思维深处的那一点灵光。那点灵光才是真正的诗歌之魂。我们很多人看古诗，记下了名篇，继承了韵律，掌握了词语的运用，唯独漏了一个关键的东西：诗人从地狱仰望天堂的那份豁达。缺少了这个，对诗关注热爱的同时，也埋下了一颗危险的种子。

第二个问题：现实与理想形成落差之时，错的都是现实吗？现实世界，是一个有着黑暗也有着光明的世界，光明和黑暗从来都是相伴相随，永远都别指望这世界会只剩下一极，万一真的成了一极，那也绝对不是好事，而是世界末日。既然这世界从盘古开天到世界尽头，这就是它的本来面目，它有什么罪？你不喜欢它对你命运的安排，你可以去改变，其实，这世上所有人都在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每个人、每一天都是。这些人中有达官贵人，有刚出校门的学子，有田野里劳作的农民，有生产线上挥汗如雨的工人，当然也应该包括诗人。很多诗人都会说，世俗中的那些不是我的目标，我追求的东西更神圣，乃是美丽的极致，你不懂你不能亵渎。好吧，我不懂我不亵渎它，我只反问你：你说过追求美丽的极致，那你给你的亲人、你的朋友送去了多少让他们能感受到的美丽？可能你对这个问题很反感，亲人、家人需要的那些东西太世俗，没有美感，我一个诗人怎么能做那些低端的事情？如果真是这种回答，那抱歉，我说你追求的美感类似于“叶公好龙”，摆在你身边的、最容易实现的美感你都不去追，你还追什么美感？你的追求只是一个美丽的谎言，只不过，你给它披了一件“高大上”的外衣。

第三个问题：诗歌产生的土壤必须是悲情吗？不可否认的是，悲情是很多诗歌产生的土壤。杜甫生逢乱世，所以才有“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李煜身为一代国君，国破家亡而束手无策，所以才有传扬千古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陆游与表妹唐婉深情相爱，偏偏不得不分离，才有“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崔护寻佳人而不遇，才有“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悲情，触动内心深处的那根弦，让无边愁绪浸透心血，展翅飞出小窗外，也就成了诗。所以，乱世出诗人，离别生诗情，也就成了很多诗人的套路。在现代社会，没有战乱，过的是柴米油盐的平淡生活，那些诗人上哪去寻找创作的素材？于是，很多诗人“为赋新诗强说愁”，自己构想一些悲苦，自己沉迷其中，最终却让自己不能自拔，真的成了悲剧，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悲剧不是社会强加给诗人的，而是诗人自己人为制造的。其实，“悲情是诗歌之母”，这也是一种理解偏见，诗歌，固然可以由悲情来触发，但悲情，从来都不是诗歌触发的唯一元素，还有更多的元素可以触发诗歌，君不见，盛唐诗人笔下的雄奇旖旎，君不见，毛泽东诗词的豁达壮丽？这些，都不是悲情引发的，照样流传千古。

正视了问题，算是将这层羞答答的面纱撕了下来，下面，我们就谈一谈，到底应该怎么去爱文学、爱诗歌。

还原诗歌的本来面目。诗歌只是一种文学艺术载体，跟小说、散文、杂文没有本质的区别，无非也就是抒情、记事，用尽可能好的词语去进行尽可能好的表达，仅此而已。它不在神坛之上，也受不住爱好者宗教般虔诚地顶礼膜拜。你可以爱它，就如同你爱天空的白云、路边的小草、窗台上的花朵一样。你可以欣赏它，但请别割破你自己的咽喉，用血去祭祀它。
要分得清主次。在诗人与诗歌之间，诗人是主导，诗歌是诗人的附属，这个关系必须理顺了，且莫本末倒置，自己最终被诗歌所主导，成为诗歌浪漫旅途中的那朵血色浪花。很多诗人充满激情地告诉世人，诗是我生命的全部，我为诗歌而活。慷慨激昂似乎这种宣扬能让自己变得高洁与众不同，但真的就高洁了吗？诗歌是你的主子，你是诗歌的奴隶，当奴隶有那么光彩吗？
要知道理想与现实的边界。理想是高飞天际的美丽风筝，现实永远都是牵引风筝的那根线，没有那根线，风筝并不能飞得更高，反而会很快就掉落地上。喜爱诗歌的人，本质上是追求美感。但大家知道最大的美感在哪里吗？不在于你构思“乌托邦”时用的七彩颜色，而在于你用追求美感的视觉去实践美感。美感在人世间无处不在，大到国家兴盛，小到让亲人露出微笑。有人说，生活不止有远方的诗歌，还有眼前的苟且，其实也是片面的，眼前的苟且你视它为苟且它才是苟且，你视它为诗歌，它同样会是诗歌。
真正的诗人，是入世的，是能创造美感更能让人（尤其是身边人）感受美感的人，真正的诗，不仅仅只有华丽的词，还要有血有肉有生命。我期待那些一路追寻纯粹美感的诗人，以及爱好文学的才子佳人们，能够重新审视文学的定义，在自己与文学的一世纠结中，找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