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应的人生悲喜剧——之二

东方之子 · 发表于 2018-3-23 10:4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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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夏天，茂爹到湾里串门，回来比较晚，一手在裤兜摸药匙，另一只手摸向门锁，突然听到茂爹大叫一声，吓得大惊失色，原来茂爹在门栓上摸到了一只凉凉飕飕、粘乎乎、软绵绵的东西，等醒过神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只死赖蛟普（蟾蜍），正当茂爹气急败坏之时，屋内却传出球应爽朗的大笑。茂爹此时更是来气，嘴中骂骂咧咧：“你个娘卖温的，你小子整天不学好，光学会整老子，看我怎么收拾你”！球应知道后果不妙，赶紧跑到老娘那儿，老娘护短，说：“你个老不死的，孩子坏还不是跟你学的，整天没一个正经，还跟细牙儿一般见识，笑不笑人”。没办法，茂爹怕老婆，只好忍气吞声。心中暗想，你小子敢使坏，下回看我怎么整你。
一日，求应去湾里伙伴那儿玩，晚上回来得有点晚，路过湾前一片偏僻的麦地时，不知是谁突然从后面撒来一把沙土，落得求应满头满身，求应心里不寒而栗。因为这地头还有一座坟，心想该不会是闹鬼吧，如是求应壮着胆子加快了脚步，走着走着，后头又落下一把沙土，而且听到地里边有动静，这回求应吓得不轻，如是猛地一阵狂跑，跑到了自家门口，才松了一口气，放下脚步。想起刚才的事，还有些后怕。没一会儿茂爹也跟着回来了，求应心里不免起疑，问道：“父，刚才是不是你跟在我后面”，茂爹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没啊，我刚才上茅丝，有什么事”？求应有些疑惑的说：“刚才路过湾前麦地，好像有鬼，又好像有人在后面撒沙”。茂爹装作很镇定的样子说：“有那事，明天我去看看”，等转过身去，却又暗自噗嗤一笑。其实求应是有些怀疑父亲的，只是苦于没证据，不好怪罪。
　　转眼又到第二年六月，“一轮明月挂天边，满天繁星天上闪，遍地萤火翩翩舞，稻田蛙声一片片”。是夜，一家人早早洗漱毕便去睡了，等到茂爹鼾声大起，睡得正香时，求应却从被窝里爬起来，去野外捉得一些萤火虫，放入只留了一个小孔的鸡蛋壳里，拿到父母亲房间的窗台上。茂爹有起夜的习惯，十一点钟，茂爹迷迷糊糊起来解手，看到窗台有一团闪闪发亮的东西，有些惊讶，如是壮着胆子上前看一下，但那团火又飘忽的走远了，茂爹被这一幕吓得不轻，顿时睡意全无，以为是鬼火，赶紧叫醒求应他娘，两人一起拿着锄头木棍，打算去外边看一下到底是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其实鬼火走远，是求应用粘了蛛网的网兜将蛋壳粘起，在窗前来回移动。茂爹只看到火在移动，没看到人在移动，自然害怕了！
　　听到父母亲将要出来，求应害怕露陷，敢紧把蛋壳丢到稻场边的草丛里，悄悄从后门溜进了自已房间盖上被子，假装打鼾。待二老前去稻场翻了个遍，终于在稻场边草丛里，发现了一个装了萤火虫的鸡蛋壳，这下真相大白，原来刚才那不是鬼火，是有人在捣鬼，到低是那个缺德的人干的呢？茂爹很自然的想到了求应，急忙去求应房间查看，见这小子睡得正香，心里又有些打鼓，难道不是这小子干的？　
　　又有一年，茂爹去几里之外的山神庙烧香，烧香是件严肃的事情，茂爹没有让求应跟着去，怕这小子又出什么馊主意，得罪别人倒还好，得罪菩萨那可要不得。如是茂爹一个人向小庙进发，半个小时后到了小庙，先烧香纸、再放鞭炮，又磕了几个响头。突然想起求应他娘的吩咐，要抽一个保佑全家的平安签。如是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跪在那儿拿着讣告低声许愿，轻声说：保佑全家平安、没病没痛……。一告不行，二告还是不行，三告总算准了，却抽了个下下签。心想怎么这么不吉利，看来今年又要不顺。正当此时，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念你心诚向佛，以后多来烧香，便能如你所愿全家平安”，茂爹有些惊讶，四处张望，也没看到人，心想，难道我求菩萨灵验了，若是真的，这在有生之年还是头一次经历啊，茂爹心跳明显加快，吓得似丢了魂似的跑出庙外，找到正在拿着扫帚扫院子的老和尚，惊恐的问道：“你这庙里以前可听说过菩萨会说话的事”，老和尚表示，自已活了大半辈子，从没听说过菩萨会说话，更没见过。茂爹说：“刚才我烧香，菩萨讲话了”，老和尚一惊，扫帚都吓得掉落在地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茂爹心里有些凌乱的走出庙门，边往家走，边思虑着刚才的发生的事，想想又怕又惊的。
　　这事过了大半年，直到有一天求应不小心说出来，这才真相大多。原来这又是求应干的好事，求应见父亲不带他去，他便偷偷的跟在了后面，就在茂爹烧香磕头的那会儿，求应便溜了进去，并且躲在了香堂里头菩萨后面，顺便还偷吃了两个贡品。见父亲抽的签不好，它便以菩萨的口气，来安慰一下忧心忡忡的父亲。

写作：东方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