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急转弯 ——读鲁敏的长篇小说《奔月》

燎原读书会 · 发表于 2018-1-24 08: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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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急转弯

——读鲁敏的长篇小说《奔月》

李志来

　　近日，有一部刚刚出版的长篇小说引起了许多文学评论家的关注，并获得普遍的好评，这就是鲁迅文学奖得主、70后女作家鲁敏的长篇小说《奔月》。　　

　　《奔月》从一条主线上衍生双线叙事。女主人公小六在旅游途中遭遇翻车事故，侥幸逃生。她借此失踪，从原先的庸常生活里逃离，来到一个小镇上，以“吴梅”的假身份重新生活。丈夫贺西南相信她只是失联，在调查妻子下落的过程中，她的形象被一次次地颠覆、重构。表面温顺平淡的妻子，在职场是竞争中的赢家，在婚外恋情里是激情四射的恋人……鲁敏写出了某些人生活的症结：触目所及，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哪怕耳鬓厮磨多年的夫妻，彼此之间的理解少得可怜。小说里，贺西南向小六的情人求援，试图从他那里打探她的下落，这是一幕既荒谬也残酷的人间闹剧。总之，《奔月》折射出都市族群的“人生急转弯”。　

　　小六借一场意外车祸而决意“自我放逐”，完成她由来已久的渴求：从普通乏味的生活消失，世界就此分为两半。　　

　　——这一边，她所抛下的枕边人、亲爱者、朋友圈、上下级等对她的失踪展开了多重推理，由此陷入日常面目下的涌动暗流，由亲密到隔阂到陌生，重构出他们所不知的小六。　　

　　——另一边，以无名之躯去往无名之境的小六，遁入多重遭际，沉沦起伏中，她所抛却的诸种角色元素又在她身上反复重生，显露出人性深处的诡谲云图。小六看起来是个平凡甚至庸俗的女子，然而她的选择却有着超出现实的“孤绝”——她放弃了所有挽回与中止的可能。生无可恋的倦怠感，让她向往一切新鲜、生机和偶然，想要抛弃生活的“惯性”，以至慌不择路。小六借车祸“神隐”，恰如嫦娥奔月，都是没有回头路的。《奔月》这部小说叙事揉杂悬疑与荒诞手法，从微妙个体的物化经验上升到现代性的苦涩哲思，剖析出人们耽于固我又渴求打破与飞升的精神境界。

　　茅盾文学奖得主、著名作家麦家认为：“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在《奔月》里，鲁敏替这个永恒的哲学追问戴上了悬疑与戏谑的面具——我估计没人能猜到这部小说的结尾：因为生活本身就没有结尾，因为鲁敏本人就一望无际。　　

　　而茅盾文学奖得主、著名作家苏童对鲁敏的作品是这样评价的：鲁敏永远值得期待。与大多数优秀的女作家相比，她有与众不同之处，那是因为她在叙事中擅用减法，这个减法疑似用手术刀运算，所以精准锐利，她的小说特有的骨感，因此形成，有力、有形，又总有奇峭之处。　　

　　文学评论家们对鲁敏的《奔月》都给予了较高的评价，认为此书有如下3个令人刮目相看的特点：一是都市族群精神的折射：孤独、疏离、无力逃脱又渴求打破的灰度空境；二是故事疑点重重，悬念迭生，在尘埃纷披的世相中勾勒出沉埋已久的心灵之翼；三是糅杂戏谑叙事、现代主义与解构哲思一曲后现代的短歌踏行，一场迷雾中的精神逆奔。　　

　　鲁敏希望《奔月》这部作品能替这一类人在人群中寻找到与自己一样的“同类人”，但不是要认识他们或让他们相互认识，而是要让他们知道，有很多这样的，带着“消失”想法的我、你、他、她的存在。“这样我们可以在各自的固有生活里，耐心而顽强地继续下去，以小动作而非大动作的方式消失、隐匿、‘奔月’，抵达自我。”　　

　　站在一般的读者的角度来看，《奔月》仍不失为一部无论题材深刻和表现手法都比较新颖、催人奋进和可读性强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