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后---南下之旅

东方之子 · 发表于 2020-5-4 10: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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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兴

　　随着一波又一波人的离去，湾落变得寂静了，街道变得空空了，留下孤独的我在去与留之间苦苦挣扎着，离去不舍年迈的父母，年幼的孩子。留下又囊中羞涩，捉襟见肘，生活难以为继。
望着空旷的山野，阴暗的天空，内心无比寂寥难过，岁月蹉跎，人生苦涩，许多事总叫人无奈。砥砺前行，慢慢懂得，人生不易。
漫漫长夜，辗转反侧，寤寐难眠，艰难决择之后，还是决定去遥远的南方，不管多难，有我的支撑家便能温馨。

　　4月1日，乌云笼罩的天空终于拔云见日，或许老天也在同情艰难的我，送了一个好天气为我饯行，灰暗的心遇到暖暖阳光，有了一丝暖意！本意搭车远行，却遇贵人（洲明哥）顺送，心里更是冰雪消融。
二度来到黄冈这个最北边的小城，倍感亲切，夕阳西下，火红的晚霞将麻城车站映照得金黄，让人心里暖暖。空旷的车站广场上，散落着不多的几十位即将远行的过客，他们将脸捂得严严实实，看不见忧和愁。生意清淡的旅馆老板、等待出租的司机，他们四处游走在广场，用饥渴的眼神刺探着每位旅客的动向。

　　广场上的客车一辆接着一辆，送来一波又一波的乘客，而我要等的人仍迟迟未到，心里备受煎熬。一阵凉风袭来，让穿着单薄的我，分明感觉到了几分凉意，特意紧了紧衣领，又将风衣帽盖在头上，这样似乎暖和了一点。
　　天色越来越暗，也越来越冷，乘客也越来越少，冷清的广场愈发显得冷清，只有广场两边旅馆酒店闪烁的霓虹灯，给冰凉的车站之夜注入了一点活力，带来一丝温存。

　　天际最后一抹余光悄悄散去，车站楼顶上的大钟时针已经指向了正下方，此刻手机终于响起妹妹的来电，告知会合于车站一旁的小旅馆“斑竹园”，是夜租房两间，安顿歇息等待第二日早上搭乘Z111趟列车。
4月2日清晨，睡眼朦胧中被一股湿漉漉带着露水的凉风吹醒。看看窗外，天色渐明，匆匆起床洗漱更衣，吃过早饭一行三人向车站进发。远远的望见车站门口围起了一道军绿色长廊，走近细看原来那是隔离通道，等待检疫的人群正排队而入。身着白色防护服，武装到牙的检疫人员，正对每位乘客测量体温，除此之外还要检查每位乘客的身份证及健康绿码（或证明）。
　　候车室依旧和往常一样熙熙攘攘，他们或南来或北往，多数人是疫情后的首次出行，不同于往年的是，他们脸上带着焦虑，迷茫，对未来充满着担忧。
　　电子屏的数字由红变绿，乘客们开始排队拥向检票口，闸门打开的一刹那，乘客们争先恐后蜂拥而入，丝毫没有担心这是疫情期间。一路小跑的我，用尽全力挤入车厢，却发现车内已是满满一车人，并没有像网传的那样，疫情期间坐火车需隔位而坐，人与人之间唯一的防护，仅仅是那层薄薄的口罩，此刻只能寄托上天保佑一路平安。

　　列车开始缓缓前行，远方的山水田园，城市街道，不断消逝在远方，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已不知多少次这样的远行，这样坐在窗前思虑过往。从年轻时的朝气勃勃，到今天的安心恬荡，一切都在悄悄改变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列车一个“哐当”停了下来，原来是“南昌西站”到了，看着窗外行色匆匆来来往往的人儿，不禁想起刘文正唱的那首歌，“在人生的过程当中，会有无数的车站，从起点说那是永恒，从终点说那是短暂------，我们的人生幼年是起点，老年是终点，中间每个艰难坎坷就是停靠站，累了歇歇，又继续前行，只是每次停靠之后，我们的心境梦想也在不断的发生改变。

　　列车继续前行，穿越中国广袤的原野、山川，经吉安、赣州后，傍晚时分到达韶关，过了韶关广州已经不远。此时窗外已由白变黑，远处的灯火若隐若现，不经意间想起了远方的家人，此刻是否正在生火烧饭，是否正在灯下聊天，晚餐是否察觉少了一个人吃饭，此刻我多么的想回到你们身边，想着想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或许太累，朦胧中不知不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厢的喧闹声将我吵醒，原来广州站已经到了，以往每次到达列车都是晚点，这回突然来了个提前，让人备感欣慰。急忙整理行李下车，又是一阵人声鼎沸，并足挨肩，拥拥挤挤的出站，庆幸并没有疫检。
　　广州并不是我此行的终点，还需从广州转乘去中山，但此刻已临近午夜，已无车可搭，只能选择逗留广州。疫情期间逗留广州免不了有些麻烦，怎么办？只能随机应变，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忐忑不安的跟着妹妹、妹夫进入广州番禺塘步西，本以为不让进，结果只是登记一下健康信息就没事了，让人喜出望外。

　　午夜的番禺街市依旧灯火辉煌，街头人头攒动，车水马龙。街道上的大排档厨师正在上下翻飞的炒着美味的佳肴，汤粉店的厨师正在下着热气腾腾的粉面，卤肉店前油光闪亮香气扑鼻的猪耳，酱香四溢卤肉，烤鸭店前黄灿灿的烤鸭------无不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感觉此时的广州和平常并没有两样，似乎疫情已经悄悄走远，唯一的不同是每个上街的人都戴着口罩。
　　第三日上午，搭乘地铁赶往广州南站，彼时的南站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南来北往的旅客拉着行李行色匆匆的走在南站空旷的大厅内，丝毫没有因为疫情而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或许多数人跟我一样，为了生存，无法逃避，再艰难也要远行。

　　去中山旅途很顺利，只是快到出站口时，有两位身材高大身着迷彩服的武警挨个排查了每位旅客的身份证，多数人只是看看便放行，轮到我时，兵哥停顿了两秒，将我的身份证转手交给身后一位工作人员，令我一脸茫然，心想这回是不是遇着麻烦了，一种不祥之感从内心油然而生，“难道要隔离”？

　　不管怎样，还是硬着头皮惴惴不安的跟着这位工作人员进入隔离区，行进的路上脚步很沉重，心里诚惶诚恐，不知接下来还要发生什么，一切只好听天由命了。最终结果是，“所有湖北人入境中山都要登记”，没有听错，只是登记，没有隔离，总算有惊无险，心中的结迎刃而解。

　　顺利抵达住所后，想想一路上所遇到的麻烦，都有惊无险的过去，心里满心欢喜，但愿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平安。

　　只是接下来的日子，本地人对湖北人的特别关照，让本来开心的我有些不太愉快，电话追查，社区登记，核酸甄别，搞得内心惶惶不安。
　　此行特别感谢洲明哥一路从村里送到麻城站。